废柴_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夭夭 (卷二 夏阳灼 ) 01-02(宁致远X安逸尘/ALL尘/主尘)

这天早上开始宁致远便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会错过什么大事,就连每日里抽空来陪自己聊天解闷的乔少恭也不见了踪迹,眼见着太阳余晖散尽,夜幕将落的时候宁致远再也坐不住了。他在门口徘徊许久,刚想踏出一步却被守在门口的小厮阻住。

 

“少爷,你去哪里?”

 

宁致远眼刀一扫,不满道,“干嘛,我去哪里还用得着向你汇报?”

 

“不是这样的,只是老爷交代过,少爷去哪里我们都得跟着。”

 

宁致远往左边走了一步,那两个小厮便也跟着往左,他又突然转了方向往右跑了几步,那两个小厮生怕他跑了一般,用比他更快的速度跑上前截住了他。宁致远不爽地停下脚步,那小厮仍是毕恭毕敬地说道,“少爷,地滑,慢点走,小心崴到脚。”

 

“哼。”宁致远转身回到了屋里,气呼呼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上的花瓶给砸碎。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一个浑厚硬朗的男声,人还未到,那声音已经调侃了起来。

 

“哟,宁少爷这是吃了炸弹吗,好大的火药味啊。”来人穿了一身帅气的军服,衣领高竖,皮靴及膝,紧扣的腰带更显得他挺拔高大,浑身充满着迷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宁致远斜斜地看了那人一眼,本就不爽的心情愈发糟糕,说话的语气也冷冷冰冰,“今天刮的是什么妖风,竟然把袁大少给吹我这儿来了。”

 

袁弘举起手上拎着的一壶酒笑道,“我这会儿特别想找个人陪我喝酒,可惜在苏州城里绕了一圈竟然找不着一个认识的人,听说他们都凑热闹去了庆仙园,乔少恭也早早地去占了观众席最好的位置呢。”

 

“为什么他们都要去?今晚庆仙园有什么特别的戏要唱?”

 

“宁少爷想知道?”袁弘坐下来顺手从桌上取过两只白瓷杯倒上酒,自然而然地递给宁致远,“先来一杯。”

 

宁致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是拧眉嫌弃道,“真不知道你这个酒鬼是怎么进的军校,肯定是你爹花了不少银子吧。”

 

“此言差矣,是因为我穿军服实在太帅,所以那些教官都抢着要我进他们的训练营呢。”

 

“胡说八道,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袁弘捏住手里的空酒杯左右摇了摇,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今晚庆仙园的当家花旦方兰生改唱了别的戏,因为是首演,去尝鲜的人自然就多了些。”

 

宁致远将信将疑,“若真是方兰生要唱,少恭才不会特意提前去占位置。”

 

“我骗你做什么,真的是方兰生唱,只不过这出戏,是双花旦的戏。”

 

“双花旦?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和方兰生同台,除非是...”宁致远说到这里呆住了,随即惊讶地跳起来,“逸尘?!是逸尘要唱?!”

 

袁弘见他这般欣喜若狂的样子,只是继续自顾自地倒酒喝,宁致远得到了他的默认,立刻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宁致远此刻恨不得立刻长了翅膀飞到庆仙园去,可现下他被禁了足,若是被自己爹娘知道了自己要去庆仙园,自己那暴脾气的老爹非得打断自己的一条腿不可。

 

“宁少爷,别再转了,我头都看晕了。”袁弘用指头点点自己面前的酒壶,“不如坐下来陪我再喝几杯啊。”

 

“我可没心思喝酒,你自个儿喝去。”宁致远没好气地冲他说道。

 

“你再转也转不到庆仙园去,不如我教你一个办法吧?”袁弘挑挑眉毛,一脸笃定。

 

没过多久,宁致远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两个小厮立马迎过来,看到那个军服笔挺的身影从门里走出去时还万分客气地和他道别,“袁少爷请慢走。”

 

宁致远低着头走出宁府的大门,门外与门内截然不同的新鲜空气让他长舒一口气,他身穿袁弘的那身军服,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脸,他还特意将面具和帽子捎上了。先前他问袁弘为什么特意赶到宁府帮自己混出来见安逸尘,袁弘乐呵呵地说为报安逸尘的美酒之恩,但同时也从自己这里又要走了几壶上好佳酿。

 

现在那酒鬼就在自己的屋里坐着喝酒,只要没有人去屋里找自己,这事情便藏得稳妥,待戏唱完了,自己只要再穿着军服混回去便可以瞒天过海。宁致远想想还有点小激动,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意淫着安逸尘唱戏的模样来,定是艳压群芳,惊为天人。

 

乔少恭已经在位置上坐了有一会儿,今晚安逸尘和方兰生的戏作为压轴放在了最后一场,前面照旧是小蝴蝶的《牡丹亭》和其他几出戏,乔少恭一边慢悠悠地品着茶一边欣赏着台上的角儿们稍显稚嫩却已经可以独揽大局的表演,尤其是小蝴蝶的进步很明显,该是兰生教的好。

 

他正沉浸在台上婉转清亮的唱段里,冷不防胳膊肘被人捅了两下,他转脸看去,竟然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那个人左右瞧了瞧,才敢把脸上的面具揭开了一半,乔少恭看了那人面具下的面容,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致远,你可吓到我了,戴着这个做什么。”

 

“哎呀,现在不能让别人认出我来,我是偷溜出来的。”宁致远在乔少恭身边坐下来,把帽子的帽檐往下压了压,还好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他,或是有人看到了他刚才脸上的面具,也只觉得是个行为举止怪异的人。

 

“你这样岂不是更扎眼,还是把面具摘下来吧。”乔少恭劝道,把那面具抢过去捏在手里的时候又想到之前安逸尘说过的话,他不动声色地把面具攥紧,心想果然安逸尘惦记着的那个戴面具的人是宁致远。

 

宁致远端过桌上的茶水猛地灌进喉咙,他怕错过时间,这一路上都是跑着来的,等干涩的喉咙终于舒服了些,他也放松了身子倚在身后的椅背上和乔少恭一起看着灯光明亮的戏台子,那里正是小蝴蝶在唱着《牡丹亭》。

 

“这小丫头唱得比上次好多了啊。”宁致远摇头晃脑地评价道,“以后说不定也是个名角。”

 

“唱戏这事情,若是认真对待,则必须要走心。小蝴蝶年纪尚幼,等她以后经历了感情之事,许会唱出另一番风情来。”

 

宁致远侧过头看看乔少恭,虽是不想打断乔少恭欣赏戏曲,但又忍不住想问,“少恭,等会儿,是不是逸尘也会上台啊?”

 

“如果不是他要上台,你现在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坐在这里吧。”

 

“咳咳,那倒也是,我只是突然听说了他要唱,但我还不知道他今晚唱的是什么。”

 

“是一出很久没有在苏州城听到过的戏了,所以大家才这么积极地涌过来。”乔少恭微微笑道,“这出戏并非全是文戏,还有武戏,不仅需要两名花旦的唱功不相上下,还需要他们配合默契,动作协调一致又相互冲撞,我想,这苏州城至今还没有谁能配得上这出戏,至于逸尘和兰生,我相信他们可以做到。”

 

正说着,戏台子上小蝴蝶的唱段已经进入尾声,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下,一切喧嚣归于沉寂,小蝴蝶的身影消失之后,那空旷旷的戏台子仿佛在呼唤着一段即将成为传奇的恣意人生。

 

接下来这出戏,正是《白蛇传》中的第一折——双蛇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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