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_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夭夭 (卷二 夏阳灼 ) 02-04(宁致远X安逸尘/ALL尘/主尘)

宁致远还保持着安逸尘离开时看到的那个动作,紧抱着两只胳膊倚在树干上,一张本就白皙的脸更是被冻得毫无血色,月光下几乎可以瞧见苍白肌肤后微微突起的青色血管。安逸尘走过去摸了摸宁致远搭在身前的手,被指尖感受到的寒意吓了一跳,赶紧把身上披着的尤带着温热体温的外衫给宁致远盖上。

 

宁致远这才悠悠然睁开眼,那双清亮的眸子明镜般映照着安逸尘娴静美好的面容,宁致远知道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然怎么每次看到安逸尘都觉得那人生得愈发好看,回回美出了新的境界。

 

“原来还活着,我以为你被冻死了。”安逸尘没好气地说道,双手却是将那外衫往上拎了拎掖住宁致远的肩膀,宁致远比他的肩膀宽上许多,这外衫罩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拥挤,但宁致远仍是笑眯眯地缩紧肩膀让安逸尘帮他盖好衣服,棉麻布料沾染着安逸尘身上的味道,清新悠然,好闻得很。

 

“逸尘真是好狠的心,竟然将为夫扔在这里,自己回屋舒服去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只顾着自己舒服,都不管我…”

 

“前面那句。”

 

“逸尘真是好狠的心…”

 

“后面那句。”

 

“嗯?我说了什么?”

 

“你说为夫…”

 

“哎,娘子,为夫在这里。”

 

安逸尘立马将宁致远身上的衣服夺了回去,然后狠狠推了宁致远一把,嗔怒道,“这张嘴整天胡说八道,冻死你也是活该。”

 

“我哪有用这张嘴整天胡说八道,我也用它做了许多正事啊,比如…”宁致远说着撅起嘴凑到安逸尘面前想亲他,却被安逸尘用手推到一边,脸上是满满的嫌弃。

 

宁致远倒不计较,一本正经地念叨,“逸尘,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应该用些更加亲密的称呼啊。”

 

“谁跟你有了肌肤之亲,你怎么臭不要脸。”安逸尘红着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哎,初遇娘子的时候觉得娘子颇为温婉动人,没想到之后娘子的性情大变,完全是一只母老虎呀。”宁致远痛心疾首般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不过为夫一点都不介意,暴躁的娘子别有一番风情,为夫更是喜欢得紧呢。”

 

安逸尘懒得再跟宁致远胡搅蛮缠,晚上的风着实很凉,他只穿了件薄衫便出了屋,现在也是冻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再去多管宁致远。他转身将外衫披回身上,往屋子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看向宁致远,“你还站着做什么?”

 

宁致远歪过头,似乎不明白安逸尘的意思。

 

“你个呆子,真的要在外面冻成死鬼吗?”

 

宁致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在安逸尘的身后,嘴里也是问个不停,“逸尘逸尘,这是去你的屋里睡吗?为夫好紧张啊。”

 

“不能去我的屋里,兰生在睡着,还有,你若再说那个词,我就真的将你关在门外,看你能撑到几时。”

 

“好好,为夫记住了。”

 

安逸尘无奈地瞪了宁致远一眼,心想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这个被冷风冻坏脑子的呆子吧。宁致远几步赶过去拉住安逸尘放在身侧的手,安逸尘想让他松开,宁致远却偏偏握得更紧。

 

“不让我用亲密的称呼,让我牵牵手总可以吧。”

 

安逸尘便也停下了挣扎,任由宁致远牵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将两人紧握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半圆弧。安逸尘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却仍是冷着脸责问道,“刚才若是我不出来,你就在外面一直等下去吗?”

 

“是有这么个打算。”宁致远认真地思考着,“不过我知道,逸尘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为什么笃定我会回来?”

 

“因为逸尘舍不得我啊。”

 

“那我若是没你想的那么不舍,最后也不回来呢。”

 

“逸尘也是呆子,我刚才便已经回答过了啊。”宁致远停下脚步,笑着捏了捏安逸尘的脸颊,“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着,等到天亮,你总会出来了吧。”

 

安逸尘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推开自己先前住过的隔壁房间的门。这间屋子仍旧同自己之前住的时候一样又湿又冷,安逸尘点燃了屋内的烛火,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屋内的简陋摆设,冷风从关不紧的窗户缝里灌进来,呼呼地响,闹得人心慌。

 

“这里还是不好,睡得定不舒服,你不想回宁府,就在附近找间客栈住住可好?”

 

“没关系,我觉得挺好。”宁致远已经走过去在那张硬硬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笑着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安逸尘坐下,“家里的金丝楠木床睡腻了,以后天天睡这种床我也愿意。”

 

“等宁老爷气消了,你就回宁府去,放着金丝楠木床不睡,干嘛偏要睡这种床。”

 

“睡什么样的床并不重要。”宁致远拉着安逸尘在床上躺下,背后侵袭而来的寒意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不过他仍旧是笑道,“逸尘睡在哪里,我就睡在哪里。”说着他侧过身,将安逸尘单薄的身体揽进怀里,床板上的寒意顿时因两人贴合的身体消散了许多,“我每天早上都不想睁开眼睛,因为我怕一睁开眼,美梦就醒了。”

 

“不过今晚我不怕了。”宁致远把下巴垫在安逸尘的肩上蹭了蹭,“逸尘,你不会走的吧?”

 

“哪里学的这么多好听的话,我若是想走,你还拦得了我?”安逸尘说完便挣扎着坐起身体,随即看见宁致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他的心竟也蓦地一下生疼。

 

安逸尘下了床,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条被子扔给宁致远,“这被子虽抵不上宁府的蚕丝被暖和,但也能御御寒,宁少爷别嫌弃就好。”

 

宁致远立马欢天喜地地将被子展开来铺好,然后脱了鞋拱到床的里侧,一边殷勤地掀开被子一边满怀期待地看着安逸尘,安逸尘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背过身去吹灭了屋内的烛火,不一会儿床上的温度便暖和了许多,宁致远紧紧抱着安逸尘的身体,心想这世上当真是没有更舒服的床了。

 

但过了一会儿,宁致远还是睡不着,反倒是安逸尘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宁致远小声在安逸尘耳边念叨着,安逸尘却一点都听不见,宁致远也就泄了气,鼓着嘴将被子拉拉好,让安逸尘枕着自己的胳膊沉稳地睡去。

 

他其实想跟安逸尘说,自己不是有意要戴着面具隐瞒身份,希望安逸尘不要责怪自己。他还想说,不仅仅是那幅画,自己还有许多许多画是画给安逸尘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他未消火的小兄弟被冻了一晚上,现在硬生生的疼,如果安逸尘再不拉他进屋,他可能就真的没办法照顾安逸尘的下半辈子了。

 

好险好险,我舍不得你,而你也恰好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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