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_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好好先生 01 (百里屠苏X陵越)

“嘀,嘀,嘀。”

 

每天早上7点钟,闹钟在响到第三声的时候会被他关掉,然后毫不犹豫地起床,洗漱,换上运动服,出去跑半个小时的步。期间他会遇到来跳早间广场舞的大妈,大妈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还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吃饭,或是告诉他最近又有哪位待嫁的闺女想和他见上一面,每次他都能收获一沓子的照片。然后他会在小公园旁边停留一会,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面包条喂给住在草丛里的野猫野狗,那些猫狗和他熟悉了,一见他来就会围着他转圈撒娇,十足亲密。

 

7点45的时候他准时回到家,烤吐司,热牛奶,开着音乐把汗湿的运动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一边吃早饭一边把之前收的照片塞进大大的牛皮纸信封,过段时间他会把照片还给那些大妈。等这些做完后时针刚好指向8点整,他打开门,和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起坐电梯下楼,扔垃圾。

 

换上休闲连帽衫的他和周围西装革履的同龄人格格不入,拥挤的电梯里安静异常,每个人似乎都还没有睡醒。他手上拎着大大的两袋垃圾,走到垃圾回收处的时候那个捡垃圾的阿婆刚好佝偻着身子在翻翻拣拣。

 

“阿婆。”他喊了一声,将右手上提着的大袋子递过去,“这是昨天的废纸,麻烦了。”

 

每天他都会把垃圾分成两袋,其中一袋装着生活垃圾,另一袋里则全部是攥成一团的废纸。阿婆接过袋子露出感激的笑容,继而哑着嗓子说道,“年轻人啊,工作不要太拼命,看你又瘦了。”

 

他以微笑作为回应,当他往回走的时候这栋楼里的上班族们已经一走而空,他一个人乘着空荡荡的电梯回到住处,然后打算关上门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不过今天显得有些不同,他关门的动作停在一半,正歪过小脑袋立在地上瞅着他看的一只动物发出“咕啾”的声音。

 

“鸡?”他拧眉念道,又四处张望了一番,“谁家的鸡?”

 

似乎是对他的描述很不满意,那只长得像只鸡的动物竟然“一跐溜”飞了起来刚好落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往后退了几大步直直撞到身后的鞋柜。

 

“嘶...”捂着自己被撞痛的后腰,他眼看着那只鸡又落到了自己的衣架上。

 

“鸡也会飞啊?”随着他惊讶的声音,一坨灰白色的屎从高空凌落,直直掉在了他的地板上。

 

于是他的脸立马黑了。

 

就在他为了揪住那只活蹦乱跳的鸡而扑坏了三只碗和一个花瓶之后门铃声适时响起。他的右手抓着鸡的脖子,左手攥着碎掉的瓷片,恨不得立刻将这只鸡大卸八块。仿佛是感应到了门外的人是谁,那只被他钳制住的鸡突然疯了一样挣扎起来,还从嗓子眼里挤出刺耳的嘶鸣声。

 

“再吵就拿你炖汤。”压低声音吓唬那只鸡,他随手将鸡藏在身后然后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张陌生的脸孔。那个人看到他愣了下,静默了三秒钟才缓缓伸出手,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别人欠了他一屁股债。

 

“你好,请问,你看到我的阿翔了吗?”

 

陵越是这附近众所周知的人物。他长得帅,年纪轻,有思想,有内涵,在家做着自由职业,每月收入稳定,扶老奶奶过马路,喂养野猫野狗,勤于健身,热爱花草,全身挑不出一点毛病,绝对是少女们的梦中情人,大妈们的理想女婿。不过他最近遇到了烦恼,好好先生的形象面临严重的挑战。

 

“屠苏,百里屠苏,你在家吗?”陵越耐着性子敲了十遍门,门那边终于传来一些动静。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门打开的时候陵越还是被吓了一跳,那个穿着睡衣一脸没醒的男人拎着把菜刀挡在门口,冷冰冰的眼神扫过他,让他沾了一身寒意。

 

“那个,你的鸡...”陵越结结巴巴,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比百里屠苏大了几岁,底气不由得足起来,“百里先生,你的鸡又飞到我的阳台上来拉屎了,你没有告诉他我那里不是它的私人厕所吗?”

 

屠苏愣了下,举起手来刀锋闪闪,陵越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有话好好说,拿刀就太客气了,我看你还没睡醒,不如我等会来找你吧。”

 

陵越说完退了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勾着脖子问道,“对了,你几点上班?还不起床?”

 

屠苏慢悠悠地看向他,陵越咽咽口水,默默地关上了门。

 

阿翔此刻已经飞回了屋子里,正绕着屠苏开心地转圈,屠苏看看阿翔,又看看手上的刀,疑惑地啧了一声,“奇怪,我为什么拿着刀,我应该还在睡觉。”说完他放下刀,无视想和自己玩的阿翔径直走回卧室扑倒在床上。

 

“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百里屠苏被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睡意顿时全无。

 

敲门都敲得这么底气十足,看来不是来收房租就是抄水表的。百里屠苏走过去打开门,一眼看见自己的邻居陵越正举着把菜刀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

 

“我必须和你谈谈,你能来我家坐一会吗?”

 

自打那日百里屠苏搬到陵越隔壁,陵越就被这只鸡给缠上了。本来他恪守着规律的生活作息,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但是当他第二天早上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看见了那只鸡,继而又在阳台的地砖上看见几滩鸡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阿翔不是鸡。”百里屠苏第三十一次提醒陵越,“它只是长得比较胖。”

 

阿翔听了这话不高兴地在屋子里扑腾着翅膀转圈,陵越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阿翔的屁股生怕阿翔把他家天花板上的吊灯撞下来。

 

“这个我了解,它看起来被喂养得很好。”陵越揉揉酸痛的额角,一边摇头一边斟酌着措辞,“其实,我并不介意我的邻居养宠物,当然了,这是你的权利我不能过问,但是...”陵越无奈地把被阿翔咬坏的第五把门锁递给百里屠苏看,“它再这样随意咬开我阳台门的锁跑到屋子里来,我可就要报警了。”

 

正好这时阿翔落在了百里屠苏的肩膀上,似乎觉得自己能咬坏那把锁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它跳到桌子上蹦来蹦去最后一嘴叼起陵越掌心的锁飞出去,一下子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陵越目瞪口呆地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饶是平时涵养素质再好也忍不了发飙。不过想想第一次和百里屠苏见上面就让他看到自己掐着阿翔脖子的画面,心里总归有些愧疚,于是他强压下自己的怒意说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以后我不希望再在自己的家里看见阿翔了。”

 

“为什么?”百里屠苏一脸单纯无辜地问道。

 

“刚才我已经说明了原因,阿翔总是咬坏我的锁...”

 

“证据呢?”

 

“证据?证...”陵越的视线看向窗外,万分焦急,“被阿翔叼走了啊,你刚才没有看到吗?”

 

“阿翔刚才也在?”百里屠苏已经站起身来,似乎很心痛地摇摇头,“陵越先生,我建议你多多休息,看起来你已经出现了幻觉。”

 

不等陵越反驳,百里屠苏又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听我一劝,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陵越呆愣在原处,百里屠苏悠闲地走出他的家,期间还顺走了茶几上的一根香蕉和一罐牛奶,仿佛这里是他自己家般随意自然,和阿翔的作风简直一模一样。

 

这天陵越第一次没有出门跑步,也没有为楼下的阿婆送垃圾,更没有心情设计即将到截稿日的图纸,他坐在客厅的地上对着阳台的方向发了一上午呆,最后决定,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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