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_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夭夭 (卷一 春风醉 ) 08-01(宁致远X安逸尘/ALL尘/主尘)

半个时辰过后,安逸尘如愿以偿地和乔少恭一起站在了宁府的门口,他慢慢往前走两步,又往后退三步,这样往返多次,让乔少恭看了只觉得好笑。乔少恭径直走上前和门口的小厮说了些什么,那小厮便让开大门,邀请两人进去,乔少恭再一回身,却发现安逸尘的背影已经走出去十多米。

 

“逸...少芳,你去哪儿啊?”乔少恭对着安逸尘叫道。

 

安逸尘的脚步顿时停住,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挥了挥,“我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我还是不进去了。”

 

乔少恭忍着笑正色道,“你精心打扮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来见致远一眼,现在就走岂不是太可惜了。”

 

安逸尘听出乔少恭在调侃自己,觉得又羞又恼,后悔不已。他想自己一定是吃错了药才会答应少恭那诡异的方法,明明装扮成小厮也可以,少恭却执意要自己扮成他妹妹。

 

“少芳从来没有去过宁府,他们只是知道我有个妹妹,却并不知道她的容貌,这样做不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对你来说是最方便不过了。”虽然乔少恭解释得好有道理,但安逸尘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眼下只有乔少恭能把他带进去,安逸尘不得不妥协,后来他从小蝴蝶的姐姐那里借了身衣服,乔少恭又嫌粗布麻衣太过普通,不够华丽,不是少芳平日里的风格。

 

“可是少恭不是说宁府的人没见过你妹妹吗?他们怎么会知道少芳的穿衣风格?”

 

安逸尘的疑惑被乔少恭自动忽略,他们赶在方兰生发现之前离开了庆仙园,然后乔少恭带安逸尘去了一家旗袍店,走到门口的时候安逸尘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拉住乔少恭的衣袖小小声蹑嚅道,“少恭啊,别太夸张了,这旗袍...我不一定穿得下啊。”

 

“若是我,肯定穿不了,但你...”乔少恭扶住安逸尘的肩膀转了一圈,继而笑道,“等你长到我这么高的时候再担心这个吧。”

 

安逸尘万般无奈,乔少恭比他大上几岁,自然比他高出许多,但他和兰生都还在长个子,以后也不是没可能比少恭高啊。安逸尘默默垫了垫脚,想让自己看起来高一些,少恭看出他的想法,也不拆穿,而是神色紧张地唬道,“不过你若不想穿这个,我也不为难你,少芳平日里除了旗袍最喜欢穿洋装,就是那种裙摆极大走起路来都带着风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的蕾丝蓬蓬裙,你想穿吗?”

 

“我还是穿旗袍吧...”安逸尘咬紧牙,视死如归般跟在乔少恭身后进了那家旗袍店,然后就塞塞抹抹涂涂,变身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门口的小厮见那两人好半天都不进来,正在疑惑中,便看见远处的那名穿着旗袍的女子转过身来,一刹那天地光华黯然失色,小厮稀薄的语言系统里只能找到“好美”这样的形容词来。

 

安逸尘别别扭扭地往回走了几步,他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缎面高跟鞋,虽然鞋跟不算高,但走起路来仍旧很不方便。乔少恭对于安逸尘穿着的修身旗袍很是满意,其实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谁让逸尘需要他的帮助呢,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你扶着我,就不会左右晃了。”乔少恭伸出胳膊去让安逸尘扶着,安逸尘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挽住乔少恭的胳膊,然后迅速地把身体贴到乔少恭的腰侧,这样果然稳定了许多。

 

安逸尘抬起手拂去额头上的冷汗,咬牙道,“少恭,我还可以放弃吗?”

 

“那两个小厮盯了我们很久了,这时候走,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天啊...”安逸尘小声骂道,“我为了那个混蛋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乔少恭听了这话倒是心生一丝酸楚,他何尝不是做了件说出去令人贻笑大方的蠢事。

 

待乔少恭和安逸尘走进了门,那两个小厮又是直直地看着安逸尘的背影,其中一个小厮下意识地感叹道,“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那腰线,看那屁股,看那腿...”

 

“你个大老粗,说话怎么这么俗,那叫玲珑有致,天生尤物,懂不懂。”另一个小厮没好气地说道,“乔家小姐此番来,肯定是特意来看望宁少爷的,我觉着,宁府不久之后就要办喜事咯。”

 

安逸尘屏着气和乔少恭在宁府里走来走去,他没想到这宁府竟然比乔家还要大,光是前院走到后院中间连着的长廊就有几百米,走得他腿脚发酸,旗袍的下摆被无意识攥紧的一只手揉得皱皱巴巴,他盯着下摆看了会,又匆匆忙忙地用手指想去抚平那些褶皱。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男性低沉醇厚的声音,他感觉到乔少恭的脚步停了下来,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许多。

 

“宁老爷,晚辈乔少恭,今日冒然拜访,还未赶得及去您那里先问候一番,失礼了。”乔少恭有条不紊地说道,安逸尘心中大惊,头也不敢抬,只得紧张地点点头,然后往乔少恭旁边缩去。

 

“没有关系,我也想到你今日会来,你平日里与致远关系一向不错,最近致远的心性有些不稳,你就帮他调理调理吧。”宁老爷说着,看向站在乔少恭身侧的女子,“这位姑娘是...”

 

“忘了向宁老爷介绍,这是家妹,乔少芳,她仍旧在外念书,只是最近几日刚好回到家中,一直惦记着要来看望致远,我便将她带来了。”

 

“令妹天性聪慧,又在外念书,定是学了不少知识。”宁老爷将安逸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般审视的眼神让安逸尘暗暗发憷。

 

“少芳只是略懂一二,古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家父也找过人教她一些琴棋书画,若是以后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也不枉费家父的一番苦心了。”

 

宁老爷对乔少恭的这番话似是很认同,看着安逸尘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致远还在屋里歇着,你们这就过去吧,我等会叫人送些点心给你们,你们可以多聊一会。”宁老爷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眉间涌上一抹愁色,“还有件事,我不知当求不求。”

 

“宁老爷直说便是,只要少恭能做到的,定当为宁老爷排忧解难。”

 

“哎,倒也不是大事,我这几日都不让致远出门,是怕致远又去庆仙园找那戏子。”宁老爷说到这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安逸尘,以为安逸尘听了这话会不高兴,便又转换了话题说道,“总之,少芳和致远年龄相仿,该是有不少共同语言,我老了,致远在想什么,我当真是无法理解,你们多陪陪致远,也劝劝他,俗话说戏子无情,我是担心他被迷了心智,遭人欺骗。”

 

宁老爷离开后,安逸尘愣在原地半晌,直到乔少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才缓过神来。

 

“怎么?被吓到了?”乔少恭笑道,“宁老爷虽然有时候很严肃,但心里总归是为致远好的,他说的话你别放心上,老人家嘛,思想难免落伍了些。”

 

“可是,我觉得宁老爷说得也没错,我虽在戏园子里长大,见过的事情也并不算少。有时候现实比戏词里唱的更加曲折和无奈,有些人许下一辈子的承诺很是容易,但一辈子那么长,少一分少一秒少一个时辰都不能算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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