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_年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夭夭 (卷二 夏阳灼 ) 04-02(宁致远X安逸尘/ALL尘/主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宁夫人正好从里屋提携着一篮子小点心经过,她看出安逸尘的心里并不好受,若是宁致远愿意和安逸尘结拜成兄弟,她定会待安逸尘如亲生儿子一般,可惜宁致远口口声声说要将安逸尘娶回家,这任谁听了都是一桩摆不上台面的大笑话,宁老爷更是没有漏过城里的闲言闲语,此番能与安逸尘心平气和地说话已是万幸。

 

安逸尘察觉到宁夫人打量的视线,脸色愈发苍白,这里并不是他的家,宁致远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便完全是个局外人,周围没有他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关怀他的家人,尽管他表面上说着强硬的话,放在桌下的脚还是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些,双手也紧紧攥着空气,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握住的东西。

 

“老爷,致远喊着饿了,不如先让安少爷和致远一起吃些东西吧,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也不迟。”宁夫人劝道,安逸尘抿紧唇,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想法,也许宁老爷会因他刚才的那番话勃然大怒即刻将他赶出去,但宁昊天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兀自往中堂走去。

 

安逸尘愣愣地坐在原地,直到宁夫人走过来扶了他一把,他才大梦初醒般从椅子上站起来。宁夫人看着他摇摇头,轻声道,“你不要怪老爷太固执,他只是不希望你和致远走上错误的路。”

 

安逸尘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想,什么样的路是错的,什么样的路又是对的,人生路上太多岔路口,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但若是这条路上不是他一个人在走,即使知道路的尽头可能是悬崖峭壁,他也愿意去试一次。

 

宁致远已经在中堂等了许久,大圆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看上去色泽诱人,精致可口,安逸尘却没什么食欲。宁昊天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安逸尘本想离得远远的坐着,宁致远硬是将他拉到身边,两人一起坐在宁昊天的左手边,宁夫人便坐在了右侧。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宁致远倒是兴致盎然,不断地夹菜让安逸尘吃,宁昊天的脸几乎黑成了锅底,安逸尘小口小口嚼着菜,心里忍不住怀念起庆仙园王妈烧的狮子头。


“逸尘,这个好吃吗?”宁致远凑到他耳边问道,安逸尘正惦记着狮子头的香味和口感,不由得点点头,嘴里说道:“这狮子头若是再烂些就好了。”

 

“狮子头?哪里来的狮子头?”宁致远一头雾水,“逸尘,你现在吃的不是蒸年糕吗?”

 

安逸尘咬在嘴里的筷子顿住,一旁的人都向他看来,他尴尬地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将筷子取出,然后用手肘捅了捅宁致远埋怨道,“吃你的饭吧,管那么多。”

 

宁致远立马笑若暖阳,殷勤地端起安逸尘的碗去帮他盛汤,这般不顾旁人的眼色明目张胆地讨好他,饶是安逸尘自己也过意不去。安逸尘微微起身想夺回自己的碗,却被宁致远挡开了。

 

“致远,你给我吧,我自己盛就好。”

 

“逸尘,你急什么,我想帮你盛,以后我天天都帮你盛。”

 

“啪!”宁昊天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争夺中的两人和在一旁看着的宁夫人都被这巨响吓得一惊。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宁昊天严厉地扫视两人,“不吃就给我出去。”

 

安逸尘在宁致远的愣神中将碗拿回来放在桌上,然后站起来欠了下身,“我已经吃好了,谢谢宁老爷的款待。”

 

宁致远见他这样,也将碗筷放好跟着站起来,“我也吃好了,爹,娘,我带逸尘回屋去了。”

 

“去哪里?”宁昊天问道,声音中是隐隐的怒气。

 

宁夫人赶紧在一旁说道,“致远,我已经安排了马车在外面候着,逸尘这番折腾肯定也累了,就让他回自己的住处去吧。”

 

“不行,逸尘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致远,别任性了,你就听娘的话吧,致远...”宁夫人急得快哭了,她怎么舍得让刚回家的宁致远又离家出走,但若是让安逸尘留下来,宁老爷肯定会勃然大怒,宁致远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我不是早已经把话和爹娘说清楚了,就算逸尘不是救了我的命,我也会这般对他死心塌地好,我可喜欢他呢,哪能轻易放他走。”

 

“宁致远!”宁昊天拍桌而起,指着宁致远怒骂道,“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别指望安逸尘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宁府的大门。我宁昊天丢不起这个脸,宁家祖祖辈辈也丢不起这个脸,你要是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就别回这个家!”

 

安逸尘紧锁着眉头,他不动声色地将宁致远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开,看向宁致远的同时努力扯出一个不像样的笑容,“致远,我先回去了,等你身体好点了,再来庆仙园找我吧。”

 

“宁致远,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宁昊天严厉道,那凶狠的语气仿佛宁致远动一下的话他就会立刻拿起棍子打断他的腿,令人不寒而栗。

 

宁致远的脸上没了之前调皮嬉笑的神态,他看见安逸尘背过去的身影,心里突然很怕安逸尘这一走,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就好像他在被那帮山匪关起来拷打逼问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担心着,生怕自己还没能够和安逸尘好好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就阴阳两隔。他以为有一辈子的时间足够去感受一切,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原来他害怕的事情不是安逸尘不喜欢自己,而是安逸尘再也看不见自己。他不敢把安逸尘一个人留下,留在哪里都不可以。

 

宁致远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小刀,又在自己面前倒了一碗酒。

 

“对不起,爹。”宁致远说着将刀在自己的手腕上重重划下去,鲜血立马汹涌而出,顺着他白皙的手腕滑下,一滴滴落进透明的酒液里,酒水顷刻间被血染红。

 

空气一时间凝滞,安逸尘怔怔地看着宁致远手腕上蜿蜒的红色血痕,脑海中一片空白。宁夫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惊讶地捂住嘴哭了起来。

 

“我宁致远饮血为誓,此生只爱安逸尘一个人,矢志不渝,无怨无悔。”宁致远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掷于地上,“哐”一声,酒杯尽碎。

 

“爹若是不认安逸尘,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宁致远转身用力拉住安逸尘的手往外走,安逸尘还处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他发觉到宁致远的手腕还在流着血,一时不知所措,只能顺应着宁致远的脚步,心里却已是急得火烧火燎。

 

“致远,致远!你回来!”本就身体虚弱的宁夫人无力地跌在地上哭喊着,宁昊天气得发抖,咬牙怒道:“让他走,走了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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